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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周，91岁的国医大师张磊医院坐诊三次。他已经坐了三十多年，留下了3万余例门诊医案、多小时的影像资料。

因为名气实在太大，即便不坐诊时，也经常有外地乃至外省的病人敲开他家的门，不管认识不认，但凡是上门，老先生都来者不拒给人看病。

在河南，张磊是“国宝级”老中医，是河南中医学会的会长。年代初卫生厅副厅长医院。上周，他招收了第二批入门弟子，收徒仪式现场，让我们可以一窥中医传承背后的仁心仁术。

国医泰斗、91岁的老顽童

哪个才是真的张磊？

“我今年九十一岁了，还不算太老”，此话一出，观众们会心一笑。“但是我也不年轻啦，一聋三分傻，你们鼓掌，我就当你们在夸我”。

观众们又是一笑。

说话的人正是张磊。老爷子身穿一件红色的唐装，笑嘻嘻地跟大家打招呼。

这和我印象里的专家、泰斗有点差别，甚至和工作时的他也有差别。我有幸去旁观过老爷子坐诊。每位患者前来问诊，他都轻轻地往前探身，仔细询问症状。

把脉，看舌苔，手写病历，交代忌口以及注意事项，事必躬亲。

十二点了，有两个外地来的病人临时加了号，老爷子一点也不犹豫，决定“超额”完成任务，把下班时间延长到十二点半。

后来才知道，老爷子扁桃体发炎，尚未痊愈。

要么写处方，要么号脉，人不得闲。只在中途去了一次厕所。

老爷子手写处方

他坐着时看起来精神头很足，但其实他的腰并不好，我清楚地看到白大褂里勒着护腰。

起身时，只需要一只手撑着椅子扶手，才能缓缓站起来。

站稳了，还要缓一缓，才能迈出一条腿。

经常有外地乃至外省的病人敲开他家的门，一张对门摆放的书桌，三把椅子，不管认识不认人家，但凡是上门找张磊医生的，他来者不拒。

不看病的时候，他是一个文人，写古体诗词，写大字，已出版了多本诗集如《医余诗声》、《医余漫吟》等。

不光自己写，还要求弟子写。

张磊收徒是整个河南中医圈的大事

老爷子的医术是真的厉害。

比如说处方，平均只有十二味。有些西医治不了的疑难杂症，老爷子也能解决。

河南中医药大学校长许二平，省卫健委中医处处长姬淅伟、河南中医院党委书记周运峰、院长张大伟等领导，和河南中医药大学郑玉玲、门成福、许敬生、侯士良、袁占盈、王立忠、毛德西、唐宋、冯明清、李发枝、丁樱、李新叶等多位教授，也一同前来做见证。

观众席里有不少人捧着鲜花我猜应该是老爷子教过的各种学生

14名入室弟子两人一组，向老师行礼：鞠躬、递交拜师帖、给老师和师母敬茶。

老爷子喝了茶之后，回帖，还拿出了给新徒弟准备的礼物，每人一摞子医书和一个大葫芦。

每到弟子递拜师名帖，老爷子都要站起来，双手接住。尽管主持人说了很多次，张老师您年纪大了，坐着就好。老爷子仍然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。

7组弟子，14份拜师名帖，也就意味着，这位91岁的老人家，站起、坐下了7次。

他很高兴，全程都咧着嘴笑，末了还展示了自己写的一首收徒小诗：

老夫今日喜空前，又纳高徒十四员。

相互交流相互勉，不登绝顶不回还。

还勉励众弟子要“日有一得，月有一结，季有一文”，要勤学钻研、戒骄戒傲，共学共勉，弘扬中医，传承国粹，让中医中药更好地惠及百姓、服务群众。

还有一个环节很打动我。

老爷子和弟子相互换了名帖之后，弟子们一起站在老爷子面前，齐声朗读拜师帖，前两句话是这样说的：

盛慕先生济世仁德，久仰先生妙手医术。

这就很有意思了，医德放在了医术之前。

说起来，这14位所谓的“新徒弟”，大多是各个单位、科室的业务骨干，水平不高是不可能的。但能触动他们的，首先是老爷子的人品和医德。

老爷子的挚友许敬生教授致贺词，还作诗一首，对老爷子高尚医德进行了高度赞誉。

省卫健委中医处处长姬淅伟在总结讲话中也表示，希望各位高徒珍惜难得的机会，学习大师的品行、医德和医术。

3万余例门诊医案

多小时的影像资料

张磊还想给中医学留下来什么？

老爷子今年91岁，固始人。

11岁那年，父母节衣缩食、毅然送他走进私塾，开始求学。六年的私塾生活，老爷子背会了四书五经。

年，他拜在当地名老中医张炳臣门下，开始学医。那时候中医入门还是靠背诵：医学三字经、药性赋、汤头歌诀……

三年后，他出师，在乡里行医。那个年月，尽管他在临床上积累了不少经验，但面对疑难杂症仍然束手无策，迫切地希望有机会能够继续学习深造，提高本领。年，机会终于来了。作为全国第二批中医药高等学府之一、河南中医学院宣告成立，开始招收第一届学员。

通过组织推荐和考试，他满怀喜悦踏进河南中医学院的校门，成为该校建校后的首届六年制本科生。

当时的学习条件艰苦，粮食短缺，同学们边学习、边建校，长期营养不良，导致全身浮肿。不少人中途退学了。

老爷子坚持了下来，毕业后留校执教，教授《黄帝内经》和中医基础理论等课程，他在坚持临床工作的同时，潜心中医教学、科研和管理工作。收徒仪式现场80年代初，他调任河南省卫生厅副厅长，彼时省内中医药事业并不景气，他医院，引进优秀人才。

退休后也不闲着，每周三次到三附院坐诊，一坐就是三十多年，已经留下了3万余例门诊医案、多小时的影像资料。

如今他以91岁高龄再度收徒，为的就是能把自己一辈子的经验传给下一代。

中医文化传承了几千年。河南的医者们大多秉承着“医乃仁术”“无恒德者不可作医”的原则和态度。

老爷子回赠大葫芦

他们甚至把自己的坚持写在了书里，最早的医书《黄帝内经》、唐代孙思邈的《大医精诚》等论著都反复表达过类似的观点。

我猜，老爷子在几十年的执教过程中不会专门开设医德课程，但我也相信，他的学生，医德不会差，因为老爷子点滴的举止，就是在教学生们，怎么当一个德艺兼备的医生。

悬壶济世，这么想来，老爷子赠送的大葫芦真是意味深长啊。

初白

?撰文

WUDI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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