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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十点左右,王亮说,家里有急事,快点回来。卫华邦想问具体是什么事,可姐夫的语气急促,说完就挂了电话。父母没有手机,家里的座机没人接,一连打了几个,都是如此。学校在曲阜,离淄博四百多里地,长途车四个多小时,今天赶不回来了。他向班长请假,不论怎么样,周一应该能回来。还有一个月左右放寒假,选修课已经停了,下午是两节专业课。这个学期,卫华邦没怎么去听课,笔记如今都是空的,他想等着老师划了考试重点后,再抄同学的笔记。和往年一样,不至于挂科,也不奢望奖学金。
昨夜下过一场小雪,花坛的冬青上残留着雪迹,地上的雪已经化去,有些泥泞。在学校的南门等了一会,公交车来了,还好有座位。田野上斑驳的薄雪,远处看去汇成一片,在阳光下有些晃眼。没吃早饭,又闻着汽油味,到了车站,卫华邦蹲在路边干呕了几下,习惯性地点上烟,在路边的报摊上买了瓶水,还有一块面包。上车时,已经十一点过五十。车窗外房屋树木渐次掠过,卫华邦头抵着玻璃,看到脸的影子挂在暗淡的天空中。驶进高速,上次经过时还是枝繁叶茂的一排杨树,此时已经光秃,树杈在寒风中摇晃。常露发来短信,第一条,吃饭了没。第二条,我想吃学校外面的牛肉板面。家里有事,我回趟家,在长途车上。
常露是英语系的,几个月了,他们还只是停留在牵手阶段。她总是避免和卫华邦有更进一步的接触。他觉得有些索然后,常露又表现得积极热情。总是这样的拉扯,卫华邦也不免为这段感情的下场有些担忧。卫华邦计划在寒假来临之前,和常露的交往中有所突破。寒假有一个多月,常露是临沂的,和淄博相距不近,也没有见面的机会。这阵子,学业有些紧张。本来晚上,他俩约好了去图书馆温习功课。下课后,他们会照例在操场散步。气温偏低,两个人会短暂地拥抱在一起。常露身型偏瘦,虽穿着羽绒服,拥抱之下,缩在卫华邦的怀中。这是卫华邦枯燥的大学生活中,唯一的寄托了。那些掺杂其中并不时冒出来的色情念头,也是人性以及青春肉体的体现,没什么可遮掩的。现在,计划被打乱了。
中途,卫华邦在颠簸中醒来了一次,窗外是陡峭的岩壁,通过乘客的交谈,得知这在博山的群山中。眼前一片漆黑,进入到隧道,再出来时,远处是群山,一些红瓦的房屋分布在山间,下面是不算深的山坳,柏松上的雪花在飘扬着。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,卫华邦伸了下腰,往里侧坐了下。乘客倦怠地随着车身晃动着,手机里没有任何消息,常露没回音。
车到长途站不到四点,走到汽车总站时已四点。卫华邦在安乐街上买了三块地瓜和四根烤肠,上了20路公交车。市区有点堵车,在三院对面的天主教堂,又上来一批人,车厢的走道挤满了人。窗外,阴天,灰蒙。
为了避免遇到熟人,下车走了一段公路,卫华邦从村委——原先的小学前拐弯,横穿一片杨树林。念小学,穿过家屋后的这片树林——当时还是晒麦场就到了。上初中,骑十分钟的自行车到镇上。读高中,坐二十多分钟的公交车,再转市内公交到校。如今坐四五个小时的车,才能回趟家。还没出杨树林,卫华邦已看到自家的屋顶和院墙,还是老样子,屋后院子里的树已经光秃。
大门锁着,门里搭钩上也没挂着钥匙。门下自行车还在,摩托车没在。卫华邦站在门口,吃了一根烤肠,烤地瓜快凉了,他放进背包里。天色渐暗,看着别人家后窗泄出的灯光,卫华邦不安起来,感觉有什么事已经发生了。一辆摩托车在门口停下,昏暗中卫华邦认出是付英华和王亮。付英华头上包裹着淡黄色的围巾,把钥匙递给卫华邦。卫华邦问,你们去哪了。付英华进屋。卫华邦站在庭院,等着王亮停好车,又问了句,到底出什么事了。王亮眼睛看着别处,说,咱爸叫人害了。
卫华邦走进屋,打开灯,空荡荡的,没看到付英华的身影。他又问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没有人理他。付英华躺在卧室的床上,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声响,是先前痛哭后的延续。王亮坐在马扎上,搓着手不说话。屋里比外面还要冷一些。
陆续有亲戚赶来。女的在卧室,围着躺在床上的付英华。卫华邦坐在火炉旁生火,点着玉米皮,放进炉子里,升腾起一股浓烟。付英华谈起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的事情。昨晚回到家,她生炉子烧水做饭。七点多时,卫学金还没回来,她心想,大概又去侄子成都那里帮忙了,自己先吃了饭。看完新闻联播,照例看了天气预报。要看的电视剧还没开始,付英华披上棉袄,去了成都家里,卫学金根本就没来。
付英华看完电视剧已经九点多,炉火正旺,她烧水泡脚,心里发狠,冻死在外面才算好。骂完,还是担心。前阵子在电视上看新闻,一个男的晚上骑着摩托车被面包车撞了,司机把人扔在道沟里跑了。第二天被人发现,已经死了。付英华说,这个司机心眼太坏了,医院,就这么跑了。她忘了卫学金当时说了什么,大概是没什么好话。到了冬天,人的心情就是那么不好,尤其是五十多岁的年纪,也确实没什么高兴的事。付英华觉得卫学金也被扔在了路边,快要冻死了。
夜里付英华听到门的动静,醒来好几次,以为是卫学金回来了,拉下床头的灯绳,喊了几声也没人搭话。早上醒来,付英华把剩的白菜热了下,喝着热水吃了半块馒头。路上一层薄雪,气温又低了不少,田野间的雾气还没散,天光见亮,付英华觉得昨晚的担心有些多余了,只剩下生气,肯定是跑到别人家酒喝多了。
早上不到七点,卫学金的尸体被发现,二十分钟后,四宝山街道派出所的几个民警赶到,封锁现场。八点刚过,刑警大队的人赶到现场,从摩托车上挎包的资料,知道死者是卫学金。查户籍,本市叫卫学金的共有三人,年龄相仿的只有辛留村。联系到镇上,镇上又给辛留村委打电话。九点多,付英华在车间里用刀割着袋子。小组长过来说有人找,抬头看到站在车间门口的刘宏。一路上,付英华没问出了什么事。到了村委,在刘宏的办公室里。刘宏把事说出来,先去认尸。付英华连说了几句,不可能,不可能。到认尸的段落,付英华两只手比划着,身上都是青的,这么冷的天,就盖着一块布。
客厅坐着男的,在不间断地抽烟中,商讨卫学金被杀这件事,以及要怎么处理。沉默寡言的王亮,不时地说下他掌握的信息。见过些世面的付英华的四哥说,现在的警察,出了事也不一定尽心,还得托关系。上午已经抓住了一个凶手,一共是两个人,还有一个没抓住,王亮说,有情况,警察那边会及时通知。付英华的二哥问,他没事跑到四宝山干什么。没人接话。王亮顿了会说,具体的也说不清。王能进说了句,杀人偿命,人跑不了的。人都没了,说这些有什么用,付英华的三哥说,他们干啥要杀人?王亮说,警察也没细说,大概是抢钱。三哥问,抢了多少钱?王亮说,几十块钱吧,没多少。王能进骂了句,为了这点钱,就把人杀了。警察给王亮打来电话,说侯军落网了。众人沉默,抽着烟。
人走了,留下一屋子的烟味和满地的烟头。送走人,卫华邦站在庭院里抽烟,寒风呼啸,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。烟没抽完,身上被冻透了。一天没怎么吃饭,他从背包里拿出烤地瓜和香肠,问付英华吃不吃。付英华没搭话,躺在床上闭着眼。他又问大姨,你吃吗。大姨说,就剩你了,你得争气。卫华邦把地瓜放在炉子上,回了自己的屋。
长时间没人住,卧室有股尘土味,地上多了些杂物,纸箱里有苹果和地瓜,桌子上是一摞衣服。卫华邦打开台灯,坐在椅子上看手机。常露发来两条信息,一条是,家里出什么事了。一条是,图书馆停电了,在宿舍待了一晚上。卫华邦回,我爸爸昨天让人杀了。常露不相信他的话。卫华邦回了句,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。常露问,具体怎么回事?卫华邦回,具体的我也不清楚,明天去问问。
卫华邦在电视机旁边找到蓝色的布袋,倒在桌子上清点,一板吃得没剩几片的美施康定,彩超和检查报告单,医院的诊疗卡,墨镜还是卫华邦之前买的那个,一串钥匙,吃了一半用皮筋拴着的方便面。对报告单上肝ca的意思拿不准,他发信息问常露。常露回,ca是cancer的简写。卫华邦说,我爸爸的检查单上写着肝ca。常露问,你爸爸不是被人杀了吗?
早上起床,家里没人,锅里还有些面条,卫华邦吃到一半,付英华从外面回来。她把热水倒进脸盆里,洗了下脸和手,让卫华邦今天去卫学金出事的地方和法医中心烧纸超度一下。东西付英华已经准备好了,平时上坟用的挎包,里面有黄纸、香、筷子、酒,以及付英华刚去村口的包子铺买的几个包子。在挎包里,卫华邦还发现了昨天带回来的烤地瓜和烤肠。
王亮给了一个叫胡警官的手机号,地址可以具体问他。卫华邦给胡警官打电话,说明来意后,在纸上记下地址。具体说不清楚,是在四宝山碑后面的小树林里,紧挨着一个劳务市场,过去就能看到。法医中心在市四院的南边,顺着山泉路往南走,路边竖着牌子。
寒风把秋裤吹透了,像是没穿衣服。按照胡警官在电话里的指示,沿鲁中监狱前面的那条十字路口往北行驶。劳务市场的钢板房前或蹲或站着一群等开工的人,两三成群蜷缩着身体在闲谈着,前面摆放的木板写着“专业木工、装修”“小钻打孔”“吊顶、刷墙”“电工、水电、砸墙、开槽”等字样。卫华邦的摩托车还没停稳,众人把他当成招工的,冲上来围住他,七嘴八舌询问要干什么。卫华邦说,我不招工。几个人丧气地转身走了。卫华邦紧接着说,昨天这里死了个人。其中一人指着不远处的小树林,早上一帮警察带着两个人过去,刚走不久。卫华邦又问,来干什么。那人说,咱不知道。另一个插话,那叫指认现场,新闻里都这么说。卫华邦从车上取下挎包,朝小树林走过去。
地上有些泥泞,卫华邦踩着落叶往里走,不远处几条断了的黄色警戒线还挂在树上。走近后,地上被踩出了一块凌乱的空地,断掉的警戒线中间是一棵树,树的周围是一圈的脚印。风呼啸着,光秃的树,不时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鸟的叫声。卫华邦开始去接受这个事实。命中注定,或者其他的。事实就是这样,卫学金死在了这里。他从挎包里拿出黄纸和一捆香,三个碗,包子烤地瓜和烤肠,三个酒盅和一瓶二锅头。摆整齐后,把酒倒进酒盅,抽出几张黄纸,攥成一团,用打火机点上,火势很旺,卫华邦把一捆香点燃,插在地上。卫华邦想说些什么,觉得说出来的话,会有人听到。过了片刻,他说,那两个人被抓住了,你放心吧。他点燃黄纸,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,翻腾着。风大,黄纸在半空飘扬。烧完后,他把酒倒在地上,包子和地瓜扔在地上,其余东西收进挎包。
化验单上几个主要的指标都几倍十几倍超过了正常值,多年生病积攒下的基本常识,让卫华邦意识到,没有任何的意外,卫学金确实已经是癌症晚期。坐诊的医生是个中年男的,头发稀疏,胳膊上是碎花套袖,说话时总是快速眨几下眼。卫华邦把彩超以及化验单递给大夫。他看了下后说,你爸来了没有。卫华邦摇摇头。赶紧住院,大夫说,这个情况很不好。卫华邦说,他这样的话,还能活多久。说不准,大夫眨了几下眼,随时都有危险。卫华邦说,能具体说下他的病情吗?大夫举起彩超,指给他看,这里,肿瘤,已经很大了。放下彩超,他拿着化验单,你看,谷草转氨酶谷丙转氨酶这些指标,都高出多少了,还有腹水,到了后期病情发展得很快,一天一个情况,必须马上住院。能治好吗,卫华邦问,他这个情况。大夫说,提高生存质量。卫华邦说,他已经死了。大夫说,死了?卫华邦点头。大夫眨了几下眼睛,死了,你还来看什么病。大夫看着身后排队的人,下一位。卫华邦说,我就想知道,他要是没死的话,能活多久。后面的人说,人都死了,你来看什么病,这不是耽误活人的时间嘛。卫华邦看着大夫,我就想知道,他要没死,能活多久。他已经死了,大夫无奈地说,那就是活到死的那时候。卫华邦说,被人杀的。大夫说,那你去报警,找我干什么。卫华邦说,你就当他还没死,就站在你面前,他能活多久。这有什么意义吗,大夫看着后面的人,你们说,这还有什么意义。卫华邦说,我就是想知道。后面的人说,大夫,你就快告诉他得了,大家都等着呢。头一次碰到你这种人,大夫说,就这种病情,住院治疗理想的话,一个多月,待在家里的话,就说不准了,腹水破了,腹腔积液引发细菌性感染,你父亲这个情况,就算腹水不破,肿瘤这么大,很快就会肝性脑病,人昏迷,颅内高压,脑水肿,发展得很快。卫华邦问,究竟多少天,具体点?这怎么具体,大夫瞪着眼,每个人不一样。后面的人说,你就赶紧说个具体的数得了。半个月,大夫说,不超过二十天,这样可以了吧。
门卫拦下卫华邦。在登记表写下身份证号和手机号后,卫华邦问,事由怎么写?门卫抱着茶杯,喝了口,你照实写。看尸体,还是探亲,他有些拿不准,最后写下,认尸。门卫看了下登记表,指着办公楼说,二楼,牌子上写着。停下摩托车,卫华邦拿着挎包,走向办公楼。
敲了两下门,里面传来,请进。推开门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的,姓林,坐在电脑前。他问,你找谁?卫华邦说,认尸。他问,叫什么名字?卫华邦。小林拿着表格对照,没有这个名字。卫华邦忙说,这是我的名字,死了的叫卫学金。他又看了下表格,昨天已经认尸了。那是我母亲,卫华邦说,今天我来给我爸烧纸。小林说,院子里有个铁桶,你去那里烧就可以了。卫华邦说,我还没见他最后一面。他说,昨晚给你爸尸检,还没缝合。卫华邦问,怎么没和我们说。刑事案件,尸检不需要告诉家属,他说,破案需要,你等我会,写完手头这个报告,很快的。卫华邦坐在沙发上等着。今早上有起灭门案,死了五个,他说,他们都去现场了,这几天有的忙了。见卫华邦没再搭话,小林又说,你爸死得不痛苦。卫华邦回,是吗?小林问,你爸是不是身体不太好?
医院的检查报告复印后,小林领着卫华邦经过窄门,走出办公楼,来到后院的一排平房。刷门禁卡,小林礼让卫华邦先进去。有点冷,小林说,夏天会舒服得多。卫华邦跟在后面,走进停尸房。打开灯,戴上胶皮手套,小林比对了下登记表,来到类似超市储物柜的前面,拉抽屉一样,拽出一张床,躺着的卫学金被包裹在里面,拉开拉链,刚好露出头。不要往下拉,小林嘱咐道,他也不想让你看到的。卫华邦歪着头,看到卫学金脸上的胡子,以及有些乱糟糟的头发,他伸出手想整理一下。小林说,别碰。卫华邦抬头看了下小林,回应道,有点变样,瘦了。
摆好贡品,点上香。小林说,你爸的情况有点特殊。小林指着自己的肚子,很可能是腹水从肚脐外泄,腹腔内的压力突然降低,出现虹吸现象,腹腔内出血,回心血量不足导致的死亡。卫华邦不明白这些医学上的知识。如果是这样的话,他很快就昏厥了,没遭太多罪。卫华邦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,这种表情以前也时常出现在卫学金的脸上,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,但他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,就是这种。最终是否这样,要进一步尸检,小林说,如果成立的话,死因就不能登记为谋杀。不是谋杀是什么,卫华邦说,他要是不被绑在树上,能死吗。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,小林说,情况确实有点特殊。卫学金把黄纸扔进铁桶里,点火,风吹过来,灰烬纷扬着飘得到处都是。
去派出所的路上,卫华邦接到班长的电话,星期一上午普通话资格证拍照报名,明天如果不来,要自己去市区报名。在昌国路立交桥的下面,卫华邦停下车抽烟想该怎么办。案件已经这样,去派出所也没什么用,具体怎么判,也不是他能做主的。他能做的就是接受眼前的一切,不论是家里面,还是学校这边。卫华邦就这样劝慰自己,发现也没什么可以去抱怨,跨上摩托车回家了。
几个妇女陪付英华说话,点头示意后卫华邦开始收拾东西。妇女们站起来,说快中午了,要回去做饭。付英华起身去送客。妇女们推脱,不用送,嘱咐付英华要想开点,活人还得活着。桌子上放着一沓钱,付英华说是卫学军送来的,你爸半年多的工资。知道儿子没去派出所后,付英华有点不高兴,让你去干什么的了。卫华邦把检查单和彩超拿给付英华看。付英华扫了几眼,埋下头。卫华邦想说点什么,他的视线也模糊了,摘下眼镜,擦了下泪。
六点多到校,卫华邦没回宿舍,来到校门外的小饭馆。天已经黑了,他看着外面,过了会常露进来,在对面坐下,从包里拿出一双棕色的棉手套。她说,给你买的。卫华邦戴在手上,一张一合,像鸭子的嘴巴。吃完饭,他们顺着商品街一直往西,走到四处无人的地方,在路灯下拥抱。常露下午洗的头发,卫华邦把脸埋在头发里。这天晚上,他们没回宿舍,学校外面这家刚开张的旅馆,没有暖气,空调的热风不太管用。卫华邦又去要了一床被子,蜷缩着拥抱在一起。黑暗中,卫华邦在常露的怀里大概说了下家里的事,断续着,忽略了家境,只谈了下案件本身,以及父亲的病,看尸体的环节他没说,许多话挤压在胸中,还没来得及说,也许并不适合说出来,他就哭了起来,先是抽泣,然后是嚎啕,泪水抹在常露的秋衣上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卫华邦哭声减弱,他从常露的怀中挣脱出来,转过身,常露从背后抱着他。
夜里,卫华邦冻醒了。听着黑夜里常露均匀的呼吸声,他想起以前的事情,小学时的下雨天父亲背着他去学校,他躲在雨衣里,也是这么黑暗。顺着想下去,本以为忘记的事情,都逐一涌现。他躺在骡车上看着天,父亲抽打骡子的喊叫声,驾,驾。高二那年的冬天,配完眼镜后,他和父亲在路边摊吃水饺,一盘水饺,他吃了一半,然后让父亲再吃。那个冬天,卫华邦知道家里的日子不好过,父亲养了几只羊,本想卖点钱,后来也都病死了。当时的卫华邦沉浸在和女同学的恋爱中,觉得生活美好,其余的一切都无足轻重。四年过去了,他依旧沉浸在恋爱中,不同的是父亲已经死了。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,还会发生什么,他伸手去抚摸身边的常露。常露背过身,卫华邦抚摸着她的后背。这些都会过去,就像以前那些他沉浸的时刻,后来也都过去了,留下的点滴记忆,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变得模糊。
“童星杯”第四届临沂银雀文学奖
征稿启事
为庆祝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,传承沂蒙精神,发掘华语文坛的优秀创作者,临沂日报社与临沂童星实验学校自年2月22日起,正式启动“童星杯”第四届临沂银雀文学奖。该奖项秉持“公开、公正、公平、独立”的原则,坚持艺术质量和社会影响力并重,繁荣临沂文学创作,推进临沂文化强市建设。
本次大赛由临沂童星实验学校提供全程赞助。
征文要求
1、征文体裁:小说、诗歌(现代诗)、散文
2、主题不限:凡坚持正确的政治思想导向,坚持弘扬主旋律的作品,不限主题,均可参赛。小说限定在字以内,散文限定在字以内,诗歌要求行以内。
3、参赛者只能选择一种体裁参赛且只能投稿一次。
4、文责自负,所有作品均要求原创首发,无版权纠纷。
奖项设置
一、银雀文学奖·小说类
主奖一名,奖金为00元;入围奖三名,奖金分别为元
二、银雀文学奖·诗歌类
主奖一名,奖金为00元;入围奖三名,奖金分别为元
三、银雀文学奖·散文类
主奖一名,奖金为00元;入围奖三名,奖金分别为元
注:以上奖金数额均为税前,税金由获奖者自理。
征文时间
1、征稿日期:年2月22日至10月31日
2、评奖日期:年11月
3、公示日期:颁奖前对评奖结果进行3天公示,凡被举报存在抄袭、非首发等不符合参赛条件的稿件,一律取消相关奖项。
4、颁奖日期:年12月底,届时将邀请“童星杯”第四届临沂银雀文学奖评委及获奖作者莅临颁奖现场,参会领奖。
评奖规则
1、参评作品经过初评后,在临沂日报银雀副刊及“琅琊视界”客户端进行展示,并参加“童星杯”第四届临沂银雀文学奖评选活动;作品未在临沂日报银雀副刊及“琅琊视界”客户端展示之前,请勿先行在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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